這一推，我脫離了邊緣的人群，處在了一個尷尬的地方，趁沒有引起多少人的目光，就硬著頭皮鉆進了那群年輕的女子當中。

我在香蓮的旁邊找了個自認為不顯眼的位置，將自己藏了起來，這裏的人穿旗袍的就我一個人，至少我不想做紮人眼的那一抹存在，微微低著頭絞緊了自己的雙手，不斷安慰自己不用慌，一會兒就可以退下了。

就在我的心剛剛平靜下來時，我的視線裏多了一雙被擦的發亮的黑皮鞋。

一陣舒心的清香隨後而至，他說：“就你。”

我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，再次見到他，由於上次的事情，不禁讓我渾身都尷尬。雖然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，但我還是艱難地擡起了頭。

我這才看到身邊的香蓮已經嬌羞地向他伸出了纖纖細手，我不免突然覺得自己自作多情，故意忽略了心裏那絲絲不易察覺的酸意，心道：還好不是指我。

一秒兩秒三秒……

香蓮雪白的嬌肢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，江二爺卻無動於衷地站在眼前，我註意到她嬌羞的面色更加紅，像是灑了一層豬血那樣紅。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。

“就你。”他再一次重覆，但話似乎是在跟我說。

我註意到香蓮的身體微微怔了怔，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，還夾雜著其他五味雜陳的情緒。她悻悻地收回了手，緊緊攥著裙角，明顯在隱忍著什麽。

我拒絕：“對不起，二爺，我跳不來，我不會。”

我剛拒絕，香蓮立馬就變了臉，身子像是被抽去了骨架似得往江二爺身上倒，有些興奮地道：“是啊是啊！江少爺，她確實跳不來，可是我會呀！我們可以一……”

香蓮的話還沒有說完，人就被江二爺反手推開，可能是力氣太大，以至於她跌在了地上，發出酥軟的‘哎喲！’聲。

我正想要去扶香蓮起來，手卻在半空中被攔截，有股力量將我往後一扯，落入了江二爺的懷裏。

“好的，那舞會開始，祝大家玩的開心。”我還沒有掙脫開他，高臺之上的江夫人竟然宣布舞會開始。

明亮的燈光突然被熄滅了，周圍只剩下一片暖色的燭光照亮黑暗。雖然並不明亮，卻意外地很美麗。

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成千上萬的蠟燭，同時被點燃的場景，輕柔的音樂隨後響起，交織在一起有種很微妙的美感。不禁有些看呆了。

“你準備這樣站多久。”他的聲音敲醒了我。

“額。”我一時語塞，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才是，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貪戀他的懷抱似得，讓我感覺格外的別扭。

他忽然冷不丁地問：“你叫什麽？是哪裏人士？”

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，不解。為什麽要這麽問？

雖然心裏有疑問，但我還是如實回答：“我叫艾草，從小在戲班子長大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。隨即又道：“走吧！去跳舞。”

聞言，我看了一眼大廳之中那群結伴起舞的男男女女，下意識吞了吞一口吐沫。

那些動作看似很簡單，卻讓人摸不著頭腦。似乎也是從西方引進的舞蹈，因為我從未接觸過。

一想到二爺要將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間，我就莫名的臉紅，聲音也低了下來：“不好意思啊，二爺，我是真的跳不來，並不是有意拂了你的面子。”

“你怕什麽，我教你。”說著他就拉起了我的手往舞池中央走，引起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，實在是讓我吃不消。

手腳僵硬。

這是我現在的狀況。

“放輕松。”

二爺的手攬住了我的腰肢，我感覺自己的腰就像是被打了麻藥一般麻起來，身體更加僵硬，按著他的指示，手很不自然的搭上了他的肩膀。身體一移動，我就踩到了他的腳。

我猛然擡起頭，發現二爺已經綠了一張臉，以至於我一時忘記了將腳拿來，趕忙道：“我……我。對不起！”雖然支支吾吾的，但我還是將自己想表達的說清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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